【光切】水子其二·不可说(10)

注:
1、源赖光x鬼切
2、光切的宝宝小切
3、源赖光视角
4、源赖光已婚设定
5、《水子》第一篇章wland全文:Wid.3765638
6、《水子其二·不可说》wland全文:Wid.6463850

小切帮妈妈报仇啦!小切打掉了一只蜘蛛!小切好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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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土蜘蛛退治一事可谓是轰动朝野,源赖光单枪匹马杀入妖怪巢穴的勇武之举更是得到了大大的称赞。之后几天,因为都听说源氏家主在此一战中因身染瘴气,在家闭门斋戒不能见客,所以有不少与源氏有交情的贵族纷纷派人送来了一些珍贵药材和补品,一是表达敬意,二是借此攀个关系——这也算是平安京上流社会的基本操作了。

亏得这斋戒,源赖光暂时不需要面对那些客套的社交,他可以静下心来安排之后的计划。源赖光是个冷静理智的人,对于任何已经过去了的功绩,并不会沉迷自傲,他向来都是要回溯分析的。在他看来,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随时总结,查漏补缺,才会为下一次危机来临时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此时他正坐在自己屋子的内室,鬼切的净化结界正移动到了一门之隔的后方——就算斋戒,他也还是需要时常处理公务和家族事务,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因此,鬼切的净化还是放在更为安静的内室比较好。

伸手轻抚鬼切的刀鞘,那上面平稳的波动似是在沉睡中才有的安稳呼吸。一起一伏,像是安静蛰伏的小兽。

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两天,鬼切就可以从本体刀中出来,恢复实体了。

住在庭院对面屋中的小切暂时更换了学习场所,几天以来,他基本都不在这里,而是暂时挪动到了赖国的住处上课。一来,小切这孩子太敏感,万一鬼切在静养的过程中有什么状况,他马上就会察觉。二来,自从他们回来之后,小切似乎完全无法静下心来学习。

或者说,他这几天甚至是对玩耍都失去了兴趣。

平常小切只要有机会就跑没影儿了,谁都不知道他又上哪儿玩去了,但最终源赖光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的告状,包括但不限于挖土拔草抓虫子捏泥巴,或是乱丢他的小式神。只是这几天他始终在源赖光的屋外探头探脑,一张天真可爱的小圆脸上写满了愁容。源赖光不止一次看见小切坐在廊下的台阶上支着脑袋发呆,更有几次竟偷偷溜进他的屋中,试图打开内室施加了封印的拉门。源赖光知道他一定很想见鬼切了,但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让小切打扰比较好。

“再等两三天吧,小切。”

源赖光对刚刚结束今天的课程就急匆匆小跑回来的小家伙说。

“这几天是鬼切恢复的最后几日了,我们都不要打扰他,好吗?”

可是我已经十几天都没有见过妈妈了——小切委屈地望着源赖光,他的心思全都挂在嘟起的小嘴巴上。于是源赖光轻笑着叹了口气,伸手理了理小切有些起皱的衣摆,又从袖中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小纸包。

梅子糖的甜味从里面飘了出来,小切的眼神不自觉地往源赖光手中飘了飘。

“唔……”

但他只是看了几眼,又把视线转回了源赖光的房间里那扇紧闭的拉门。

“要是觉得不是很开心的话,吃点糖就不会那么难熬了——我小时候就是这么做的。”源赖光干脆陪小切在台阶上坐下,打开纸包放在了小切的面前,“我也希望鬼切可以快点恢复,他这些日子不在,确实是有些不习惯了。”

小切默默地看着面前的梅子糖,伸出小手拿了一颗,慢慢放进嘴里含着。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另一颗梅子糖,凑到了源赖光的面前。

源赖光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小切。小切见他没反应,拿着糖的小手又往近旁凑了凑。源赖光恍然大悟:这段时间非常忙碌,他差点忘了小切的这个习惯了。

连一块绿豆饼都要掰成三块,分给他和鬼切,小家伙在这方面一直都很固执的。

这样善良的孩子,往后的路……会很难走吧。

若有所思地接过了那颗梅子糖,恰巧下属来报告土蜘蛛巢穴的后续调查情况。于是源赖光让侍女带小切回去休息。

小切并不是很想走,面对侍女轻声的话语“小公子请回去吧”,他也没有挪动脚步。这个倔脾气真是像极了鬼切。知道小切这几天的心思都在这边,这回来也才半个时辰都没到,就让他多呆一会儿也没事。

况且有关土蜘蛛退治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让小切听到也不要紧,他这么小,估计也听不懂。

源赖光也就不勉强了。让侍女退下之后,他问那位阴阳师:“查清楚土蜘蛛残党的去向了吗?”

“是,赖光大人。”那位阴阳师说,“自从您和鬼切大人剿除土蜘蛛之后,我们派出的式神一直向西追查,最后那些土蜘蛛残党逃到了大江山。但他们没有在大江山徘徊,直接越过了大江山,前往更西边的区域了。”

“更西边?”据源赖光所知,越是靠近大江山,妖鬼气息越重,定居的人类也就越少。比大江山更加西边的区域……

“是的,但是……式神们没能继续追踪。”

“有这种事?”

源氏的式神不比寻常阴阳师制作的,即使本体都是符纸和咒,但那些式神拥有人类的外貌,却又有远超于人类的行动能力。源氏用来长距离追踪的式神,更是使用了灵力极强的咒。除了上天下海,还没有什么地方是这些式神去不了的。

“他们回来汇报说,大江山更西侧的山中,有一处漆黑的缝隙——高约两丈。说是裂隙,更像是一个窄窄的通道。土蜘蛛的残党就是通过这个散发着黑色瘴气的通道消失在追踪的视野里的。”

“哦?还有这样的地方?”

“在土蜘蛛洞穴附近调查的阴阳师还没有撤回,大人,要继续往西边查吗?”

连接大江山和未知区域的通道,黑色的瘴气,消失的土蜘蛛残党……

源赖光有种预感,不久的将来,会有更麻烦的事情要发生了。

“先让他们撤回京都外的别苑,先不要直接接触。土蜘蛛一族的情况尚不明朗,鬼切也还未痊愈。接下来你们继续放出式神继续调查,一有情况马上报告。”

“是。”

看样子有一点被源赖光算对了,那就是土蜘蛛确实不是京都附近活动的妖怪。它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而它们来的地方,恐怕绝不是什么平静祥和之地。

阴阳师退下之后,源赖光看了看身边的小切,他发现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从台阶上起来,捧着梅子糖站在他身边,一脸专注地看着他。

“小切,怎么了?”

小切把手里的梅子糖一把塞回源赖光手中,哒哒哒地跑回了庭院对面木槿树掩映的屋子。不一会儿他抓着一张纸,哒哒哒地又跑回来了。

“爸爸!唔!唔!”

小家伙把手中的那张纸高高举过头顶,大概是担心自己个子太小,没法让源赖光看清纸上的内容。纸上有一团黑漆漆的墨迹,一时半会儿实在是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不过源赖光越看越觉得纸上这一坨黑看着有点眼熟。

黑漆漆的墨团上画了八条线。

八条线,八条腿……

“小切,你画的是蜘蛛?”

“嗯嗯!”小切拼命点头,接着不停往源赖光的屋中看,然后又用一种着急确认的眼神紧紧盯着源赖光。源赖光着实没明白小切这会儿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最终的结果就是,小切举着那张纸“啊啊啊啊”地一边喊一边跺起了脚。

然后他拽着源赖光的衣袖,直接把他拉进屋。小切又指了指纸上黑漆漆的八条腿,接着指了指净化结界所在的内室,这下,源赖光终于猜到小切想说什么了。

“你……听明白土蜘蛛是什么了吗?”

小切用一种很生气的表情用力点了点头。

“是一种很凶猛的妖怪,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嗯!”小切显得更加生气了,“爸爸……妈妈!妈妈!”

有些好笑地看着气鼓鼓的小家伙,源赖光只得蹲下身来安抚——这孩子怎么连发脾气的样子都那么像鬼切:“那么等鬼切醒来之后,我再让他给你讲一讲,他是如何除掉这只凶残的妖怪的,好吗?”

小切看了看源赖光,把手里的那只“蜘蛛”三两下揉成了一团,“呀”地一声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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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源赖光静坐在内室。

阵法在他的灵力作用下缓慢转动,置于刀架上的本体刀旁,跪坐着正在闭目养神的付丧神。

“鬼切。”

“是,主人。”

“今日才能够以人身显现,应该回到刀身中再休养一阵才是。”

“无妨,鬼切沉睡已有小半月了,既已醒来,便没有继续偷懒的道理。”鬼切微微抬头答道,但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让主人久等了,是鬼切还不够强……才恢复了如此长的时间。”

“土蜘蛛并非寻常妖怪,关于它们一族的调查,日后还将继续。”源赖光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鬼切紧闭的眼睑,“眼睛还是看不见吗?”

鬼切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我大意了,才让那土蜘蛛的瘴毒影响至此。”

“你伤成那样,我才是大意了……若我能事先更清楚地探查到土蜘蛛的实力,也不至于让你,我的爱刀,伤成那副体无完肤的样子。”

“为主人斩杀妖鬼,是我的荣幸,鬼切并不介意受伤。”

但我介意。

源赖光在心里默默回答道,只不过他没说出来。

内室之中燃着灯火,一抹暖黄笼罩在鬼切的面庞上,给这位令万千妖鬼都闻风丧胆的源氏重宝镀上了一层静谧又美丽的柔和感。源赖光望着鬼切,不觉微笑了。

他果然是离不开鬼切的。

稍稍凑近了一些,源赖光说:“鬼切,稍稍把嘴张开。”

“主人?”

“你的眼睛无法视物,想来是那瘴毒影响时日有些长了,即使消散,也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我予你一些灵力,你也好试着调一调体内的气息流动,”

鬼切紧张地向后一退,脸颊顿时通红:“这样的小事不用麻烦主人,鬼切可以自行调整气息。”

“不准任性。”源赖光靠得更近了些,“你若是用这样一双无法视物的眼睛去见小切,他肯定会哭得更大声的——你以本体刀的状态回来,小切已经快哭了。”

一番话让鬼切不仅是脸红,更是满脸的惭愧了。

“我……我没想到小切会这么担心。他那么小,我以为他还不懂事。”

“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我。”源赖光说,“那孩子的善良是不可多得的,所以你也要尽全力让小切放心才是。”

“主人……我明白了。”

“准备好了吗?”

“嗯。”

难得安宁的夜晚在一个柔软又湿润的亲吻中悄悄熄了灯。灵力交融流转,让它们贴合,升温,躁动又一同归为平静。以血契串联起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心跳,也在源赖光轻抚鬼切刻了契印的左眼纤长的眼睫时,渐渐合拍,渐渐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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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鬼切还在沉睡——昨夜才刚刚能够睁开眼睛,但视物依旧有些模糊,他还是需要再多睡一会儿。源赖光和往常一样早起,并没有打扰鬼切。更衣之后,他正想着今天可以让小切来和鬼切见面了。透过半开的窗扉,他眼角的余光忽地瞥见庭院对面的木槿树顶上嗖地飞出一个硬硬的东西。

好像是一只木屐。

过了一会儿,又一只木屐飞了起来。只不过这只木屐没有飞过树丛,而是笔直地上了天,再笔直地掉了下去。

源赖光仿佛听见“啪”的一声,那只木屐好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之后,他就听见了小切咿咿呀呀略为愤怒的声音。

大清早的,这孩子在干什么?

没多久,又一个长条形的物件被丢了上去。和刚才那只木屐一样,直直地飞起,又直直地掉下去。

又是“啪”的一声,这下,源赖光听见了小切“哇啊啊啊”的哭声。

“小公子!不可以把刀这样扔!会伤到人的!”

“小公子快放下!”

“你们别愣着,快把小公子的刀夺下来!”

“小公子快躲开,蜘蛛掉下来了!”

对面屋子的侍女急急忙忙赶去,听这骚动仿佛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源赖光决定立刻过去看看——小家伙最近确实有些不安,他也得随时掌握那孩子的一切动向。

结果,他看到的是脑门上肿了两个大包的小切,和他抱着短刀一边眼泪汪汪一边得意洋洋的奇怪小表情。

“小切,你在做什么?”

“嘿嘿……嘿!”小切颇为自豪地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接着献宝似的退到一边,示意源赖光快看。

地板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靠近木槿树的地方,躺着一只个头挺大的蜘蛛。

他该不会是大清早的在打蜘蛛吧?

源赖光真想扶额:“小切,土蜘蛛和普通的蜘蛛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

“嗯!”

“你这样平白无故把它打死了,着实冤枉——你看他在树上织网,只是捕食一些蚊蝇而已。”

“嗯!”小切蹲下去用短刀的刀柄戳了戳那只躺倒的大蜘蛛,大蜘蛛的腿抖了抖,看起来没死,但好像也爬不起来了。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小孩子的想法了。源赖光只得让侍女们先带小切进屋梳洗整理。

但他刚要走,却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还躺在那里的那只蜘蛛。

不对啊,蜘蛛受到任何惊吓,逃跑的速度是很快的。哪怕来不及逃走被打落到地上,也会出于自保本能缩成一团装死,绝不会伸开腿这样“躺着”。忍不住仔细多看了几眼,源赖光忽然发现,蜘蛛好像只有一侧的四条腿能动,剩下另一侧的四条腿僵直地伸着,连弯曲都做不到。

这还真是从未见过的奇特状况。于是源赖光弯下腰,将蜘蛛小心地放到了自己的衣袖上。蜘蛛仍旧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在很努力地想要让另外四条腿动起来。源赖光把这只蜘蛛带回了自己的屋子,放在走廊的栏杆上。大约过了一刻钟,蜘蛛的另外四条腿忽然能动了,它很快就爬走了。

真是古怪的小动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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